人工智能（“AI”）无疑是过去两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正如1999年“黑客帝国”电影中的一句名言所说：“AI is everywhere and all around us。”

人工智能最有趣的方面之一是使用诸如ChatGPT或OpenAI之类工具生成的AI输出内容。已有许多故事讲述法律专业人士依赖ChatGPT引用的判例法，事后却发现这些判例法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情况。

但如果法律程序中完全没有人类参与会怎么样呢？尽管几年前这似乎难以想象，但人工智能领域的快速发展可能比我们预期的更早带来“AI审判”。

比荷卢知识产权局最近的一项决定对于关注人工智能的人士尤为重要。这项决定为AI生成的法律论点在商标异议程序中的表现提供了独特的见解。

本案涉及由企鹅图书有限公司（Penguin Books Limited）作为异议方提起的异议程序。企鹅图书是著名的书籍和文学领域商标的持有人。在比荷卢办公室的异议程序中，其依赖了几件欧盟商标（EUTMs），其中两件包含文字元素“PENGUIN”。这些商标均在尼斯分类第16类（书籍）下注册。

本案的被告是一名私人申请人，其申请了比荷卢商标“ARTPENGUIN”，同样是针对第16类的商品。该商标的图示如下：

被告对AI代理比人类代理更有信心，并表示其由“Chat GPT（OpenAI）”代理，并完全依赖AI生成的论点。

关于被异议商标，企鹅图书主张，由于“ARTPENGUIN”的文字元素中包含“PENGUIN”，在听觉、概念和视觉上均存在相似性，根据《商标指令》第5条的定义，这会导致混淆风险。

申请人随后请求ChatGPT为其准备辩护论点，并将这些论点提交给比荷卢知识产权局（BOIP）。AI生成的内容提出了三个法律论点。首先，ChatGPT否认存在视觉相似性，认为被异议商标中的企鹅图案是“现代化”的，而企鹅图书商标的企鹅图案则更“复古”。其次，它认为由于被异议商标中的“ART”元素，听觉上不存在相似性。最后，ChatGPT主张视觉上的差异（现代与复古）也会导致概念上的不同，从而吸引不同的受众群体。

比荷卢办公室对ChatGPT的法律输出仅表现出轻微的认可。办公室首先确认，ChatGPT并未涉及争议商品相似性的问题，而由于在这一方面未提出抗辩，比荷卢办公室裁定这些商品确实相似。

在概念相似性方面，比荷卢办公室发现，由于被异议商标包含文字元素“penguin”并描绘了一只实际的企鹅，因此两商标之间存在“不可否认的”概念相似性，因为它们都暗指企鹅。

在评估听觉相似性时，比荷卢办公室不乏幽默地指出，被告“本可以为ChatGPT提供更好的提示”，因为被告提交的商标中包含了一个并非异议对象的商标（文字商标“Penguin Books”）。在评估属于异议范围的商标时，比荷卢办公室认定，尽管存在“ART”这一元素，但由于两商标均包含“PENGUIN”元素，因此具有较强的相似性。

关于视觉相似性的最终评估，比荷卢办公室指出，对于带有文字元素的图形商标，文字元素通常会更容易吸引相关公众的注意。因此，尽管承认两个商标在视觉上存在一定差异，办公室仍然得出结论，这些商标在视觉上至少具有中等程度的相似性。

最终裁定，综合考虑商品的相同性以及概念、听觉和视觉上的相似性，比荷卢办公室支持异议，驳回了被异议商标在尼斯分类第16类商品上的注册申请。